中国白酒申报世界文化遗产研究思考与对策建议

　　“世界文化遗产”是人类在漫长的繁衍和发展中所形成和积累的宝贵创造，无不具有独特的历史和文化价值。被纳入“世界文化遗产名录”者，皆属于人类智慧的经典之作。能够入选“世遗”名录，对于文物所在主权国家、所在地区和所有权人，都具有极其重要的历史展示意义和文化提升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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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扩大中国白酒“申遗”重大意义的共识

　　截至2022年底，世界遗产委员会已公布“世界遗产”1154项，其中文化遗产897项、自然遗产218项、文化和自然混合遗产39项，共涉及167个国家。我国虽为历史攸久的东方文化大国，被收入“世界遗产名录”的遗产只有56项，其中文化遗产38项（另18项，为自然遗产14项，文化和自然混合遗产4项）。这与我国在世界史中的重要地位和文化大国内涵是极不相称的。

　　1992年，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在人类遗产的名录中增添了“文化景观”类别。此后，与酒有关的古老遗产开始出现在“世界文化遗产名录”当中。到2022年，已有近20个葡萄酒和烈酒（地）产区进入世界遗产名录。中国是世界最大的蒸馏酒（白酒）生产国和消费国，历史至为悠久，文化积淀至为深厚，到今天已经成为一个链条完整的重要产业，理应在“世界文化遗产名录”中占有重要地位。

　　国家统计局数据显示，2022年，全国规模以上白酒产量达671万千升，占全球三分之一，销售收入6626.5亿元，利润2202亿元。由于缺乏必需的认知，我国在很长时期里没有对此进行有组织的发掘和文化整理。直到2002年，德国和匈牙利酒文化申遗成功才引起了我国对酒文化遗产“申遗”的重视。

　　随着“中华文明探源工程”的启动，四川、山西等明清酿酒遗址和江西李渡元代酿酒遗址（荣获2003年十大考古发现）相继被发现。这进一步证实了中国白酒酿造历史之久远、文化之独特，在整个世界上都无与伦比。

　　然而，令人遗憾的是，直到今天，我国白酒仍止步于国家文化遗产名录（先后2次），还未能进入世界文化遗产名录。以此为重要原因，我国白酒的世界影响力已明显逊于日本清酒和韩国烧酒。其世界影响力基本限于东南亚华人华侨，2022年年出口量0.16亿升，仅占国内产量的0.24%，出口额7.16亿美元，仅分别相当于英国、法国、墨西哥烈酒出口额的十一分之一、九分之一、四点五分之一。

　　因此，扩大和提高对“申遗”重大意义的认知，是扭转我国白酒“申遗”不力局面的关键。我国具有“集中力量办大事”的体制优势。只要认识到位，扭转“申遗”不力局面只是一个时间问题。

　　二、建立国务院文物局牵头的白酒“申遗”统筹机构

　　2021年5月，国家工业和信息产业部、发展和改革委员会、文化和旅游部、国务院文物局等8部门联合发布了《推进工业文化发展实施方案（2021-2025年）》，明确地把“积极推动符合条件的工业遗产纳入文物保护体系，价值突出的推荐申报世界文化遗产”作为重点任务。其中，白酒“申遗”成为优先项目。

　　2021年6月17日，国家工业和信息产业部工业文化发展中心与中国文物交流中心共同在北京召开了中国白酒联合“申遗”筹备会，就李渡、茅台、五粮液、泸州老窖、洋河大曲、古井贡、汾酒等七酒既是“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对象，又是“国家工业遗产”的“双国宝”价值形成了共识。2023年4月28日，第二届国家工业遗产峰会暨“国宝李渡”2023中国白酒“申遗”论坛在南昌成功举办。随后，国家文物局完成了《中国世界文化遗产预备名单》更新储备工作。

　　为了尽快走出困境，实现中国白酒“申遗”零的突破，建议在国家层面由相关部门共同建立一个权威的统筹、协调和促进机构——“中国白酒申遗协调委员会”。其基本职能是：组织“申遗”地区和企业学习“申遗”规则和相关知识;组织专家对“申遗”项目进行评估和遴选，帮助“申遗”单位发掘资源，完善申报材料;向“世遗”办公室推介和申报。

　　鉴于国家文物局是与“世遗”办公室对接的唯一职能部门，建议“中国白酒申遗委员会”主任应由国务院分管领导担任；同时，鉴于白酒“申遗”涉及方面面的统筹协调，又是我国首个工业遗产类文化遗产和重要文化旅游资源，常务副主任由国家文化与旅游部和国家工信部领导担任，国家发展与改革委员会、财政部、教育部等八部委是“中国白酒申遗统筹委员会”的必需成员，“委员会”办公室应设在国家文物局，其他组成部门可视职能的关联性酌定。

　　在“委员会”之下设立“专家顾问团”，作为决策的咨询服务机构。“专家顾问团”由国家文物局中国文物交流中心、国家工信部工业文化发展中心和包括吉林大学、北京大学中国文化研究所等著名文化研究机构专家，再邀请国内外著名酒业专家参加的基础上共同组成，专业范围应覆盖食品安全、白酒酿造、品鉴、包装（陶瓷）、营销、考古、文物管理和经济、文化等各个方面。

　　三、建立开放的“民主—集中”式的遴选机制

　　“中国白酒申遗委员会”及其附设机构成立后，即由专家顾问团起草“中国白酒申遗五至十年规划，依据习近平总书记关于申报世界文化遗产“三个有利于”等重要指示精神，具体原则、工作要求和步骤（将“遴选”和“推荐”分解为若干批次）清晰化。“规划”由委员会审议、决定。

　　根据国家工信部中国文化发展中心与国家文物局中国文物交流中心2021年北京会议的共识，第一批推荐的对象以李渡、茅台、五粮液、泸州老窖、洋河、古井贡、汾酒等七酒为主，并再选择5—10家全国名优白酒参加，形成中国白酒“申遗”第一阵营。既定7家之外的补选，由各个地区推荐，经由申遗委员会办公室”会同专家顾问团筛选出成熟性高、可行性强的项目在网上公布，由广大白酒消费者和爱好者评议和投票。在此基础上，由专家投票形成候选名单，报委员会决定。后续各批次的遴选和推荐工作，皆依此机制进行。

　　白酒“申遗”是一项全新的工作。人们对“世界文化遗产”的入选标准大都不甚了然，对申报手续和程序更是知之甚少。为确保这项工作高质量推进，必须坚持标准化原则，重在科学把关。“候选”项目在专家顾问团投票前，要逐一进行严格评审，对不合乎标准者一律否决；对已“入选”和拟“推荐”项目，也要由专家顾问团帮助申报主体完善申报材料，确保无懈可击，以维护国家文化形象。要成熟一批推荐一批，不能有任何勉强和迁就。

　　四、把“申遗”作为提升中国白酒影响力的过程

　　“申遗”是我国实施对外开放战略的重要组成部分，也是中国历史和文化融入世界、被世界承认的重要工程。作为中华传统文明的重要组成部分，白酒文化凝结着我们先民的智慧和创造，是工业之精品、文化之瑰宝。以“申遗”方式把我国的白酒文化推荐给世界，是对中华历史和文化的重要展示。

　　因此，整个白酒“申遗”工作不可以急功近利，更不可以弄虚作假。要把白酒“申遗”做成一个信息透明、法规严肃、技术较真、政治增色的过程，讲好中国酒故事，传播中国酒文化，充分展示中国白酒文化的精华和独特魅力，在国际市场上抢占中国白酒话语权，让世界人民喜欢中国白酒。

　　同时，要把“申遗”作为创新和提升白酒品质的过程。要通过专业行业协会，如中国食品药品企业质量安全促进会、中国食品工业协会、中国酒类流通协会、中国酒业协会等的共同推动，以世界视野和标准审视和检讨中国白酒文化，吸纳世界各国酒文化的优秀元素，在世界性的专业文化平台和舆论平台上，对白酒安全、产区、历史、技艺、品质、文化体验等资源进行新提炼，从产品标识、广告语、营销方式诸方面进行改革，打造全球可感知和能认同的形象，把中国的若干白酒做成世界性品牌。为达成上述目的，在申报和遴选期间，都要在申遗委员会办公室的指导下，由专家顾问团联合全国专业协会、专业院所、专业智库、白酒生产与流通企业和新闻单位承办白酒文化国际论坛、白酒安全知识竞赛、白酒国际博览会以及优质白酒国际评选活动。

　　当然，与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主导的世界文化遗产保护类似，全球重要农业文化遗产和世界灌溉工程遗产等的申报则分别隶属于联合国的其它组织，同样具有文化遗产保护的权威性。中国白酒的世界文化遗产申报已历经20年，不妨创新思维，考虑开辟其他申报赛道。

　　(文/中国食品药品企业质量安全促进会发酵食品委员会：叶青 何冰；吉林大学中国文化研究所：张福贵 张斯琦 郎毅怀 古尘 王磊)

　　（刊发于2024年1月30日中国食品报）

　　附：重要论述

　　2013年12月，习总书记在主持政治局集体学习时指出：“要系统梳理传统文化资源，让收藏在禁宫里的文物、陈列在广阔大地上的遗产、书写在古籍里的文字都活起来”；

　　2014年3月，习总书记在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总部发表演讲时说，“每一种文明都延续着一个国家和民族的精神血脉，既需要薪火相传、代代守护，更需要与时俱进、勇于创新”；

　　2016年7月，习近平总书记要求，在世界遗产申报中，要坚持“三个有利于”原则，要有利于突出中华文明历史文化的价值，有利于体现中华民族精神追求，有利于向世人展示一个全面真实的古代中国和现代中国。

　　2022年5月27日，习近平总书记在十九届中央政治局第三十九次集体学习时强调，“要让更多文物和文化遗产活起来，营造传承中华文明的浓厚社会氛围。要积极推进文物保护利用和文化遗产保护传承，挖掘文物和文化遗产的多重价值，传播更多承载中华文化、中国精神的价值符号和文化产品。”（来源官方网站公开信息）